水城之恋

水乡溱潼

小说连载//周恒太：水城之恋（节选1—15章）
原创 nyzj2018 南粤作家 2022-06-22 00:00 发表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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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周恒太（江苏）

图|网络



水城之恋（节选1—15章）




《水城之恋》描写的是陈晓，杨芳蓉，王菊华，董琦等同学的成长和爱情故事。



第一章

我在水城，水城很小，方圆不过几公里，却居住着四五万人，小城虽小，但是她是三个大市的交通要道。

小城的人以从商为主，运输为辅，因此，小城街上一个商铺接着一个商铺。

我的父母从事运输行业，虽然是一年到头拉竹篙吃饭，但我们家是城市户口，在当年城市户口还蛮金贵的，农村的女孩想嫁给城市户口的男孩，要长得相当的漂亮，而且还要有一定的技能，不然嫁到城市，孩子户口跟父亲走，但农村的姑娘还是农村户口，不能迁到城市里。

我在船上长大的，水性好，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独自从船艄跳下河游泳了。每年夏季，我与邻邦船上的小伙伴们一起跳下河游泳，捉迷藏，比谁先游到大河的对岸。

我们几个小伙伴在夏天除了一块儿游泳，还一块儿钓鱼。

我们小时候没有现成的渔具和鱼饵卖，鱼钩就用二号针放到灯上烧红，再用一根竹筷子入弯，鱼钩就成了，用白色的棉线穿上去，把线扣在小竹稍上，然后忙着用小锹去房子前后的阴沟里挖蚯蚓。

我们钓鱼就站在自家船的边沿上，那时候白条鱼比较多，一下钩，白条鱼就咬钩，一个小时就能钓好多白条鱼。

天天吃鱼就吃腻了，我和小伙伴就把钓的白条鱼用盐腌制一下，晒到船的棚子上，鱼干炖着吃下饭。



第二章

随着年龄增长，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家人想在靠近航运站办公室的附近圈个地方搭个简易房子，这样大人们到远处装运货物，我也就有个安身之处，不要挤在亲戚家湊热闹了。

暑假过后，我没有上船，就在简易的房子里一个人过，大人们也是给我一个独立生活的机会，这样上初中高中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我一个人生活开始也不习惯，在亲戚家，煮饭，洗衣不要我动手，现在自己独立生活就感到孤单无助，自己煮饭，吃好自己还要把碗筷洗干净，自己买菜自己去，小孩买菜人家是否足秤，价格是否比人家高，自己也不清楚，衣服洗了，晾在晒绳上，下雨了也不知道回家收衣服，只顾与伙伴们玩。晚上经常有伙伴们来找我玩，我就拿出家中的脆饼，山芋干等招待他们。有时候夜深了，几个伙伴就不愿意回家，我们几个人就挤在一张小床上。

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没有人管，很自由，白天经常与伙伴们一起去游泳，钓鱼，买零食，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睡觉到天亮随便什么时候起床，那时家中没有电话，不会有人叫我起床。现在通讯发达，有电话，手机，家人随时都可以与自己联系。

到上初中的时候，家人给我报名，交了费，给我一些零花钱就走了。我们的学校离我家不远，不是农村来水城上学的孩子要住校，我是水城的学生，是走读生，晚上下晚自习就回家睡觉。

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水城人，每天晚上下晚自习与我们走读生一起回家。班主任个子高，国字脸，上课幽默风趣，我们上到班主任的课，没有一个走神的。班主任对我们街上的和乡下的学生是一视同仁，没有偏心，班主任还经常教育我们街上的同学，乡下的同学有什么困难，要伸出援助之手，不要做旁观者，同学之间要有爱心。班主任既教我们知识，又教我们这样做人。



第三章

我上初一的时候，同轨是三个班，我们班有四十多个同学，女生不多，从乡下来只有两个，其余的是我们水城上的。

水城的家长比农村的家长对孩子重视，农村的家长认为孩子能识几个字就行了，农村人不靠字吃饭，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水城的家长认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没有文化将来找不到一个好的工作。

当年，学校没有围墙，每天早上上早读课之前，我们几个同学就到河边去看水边的芦苇，看大河中航行的帆船，听那清脆的鸟鸣。听到上早读课的铃声就赶紧回教室读书，怕班主任来了见不到我们找到我们给**我们吃。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到街上去逛逛，虽然是水城人，但成天的在学校里也感到闷得慌，也许是年龄小的缘故吧。

我的座位前后左右被女生包围着，也许老师知道我的家长常年不在家，对我特别关照，生怕我学习不用功，白花冤枉钱。

我的同桌姓杨，名字叫芳蓉，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杨芳蓉比我大一岁，个子比我高，长得清秀，像是个豪门家的千金，她说话语速不快，喜欢打个独辫子，扎个红丝带，看上去很精神。

杨芳蓉她家住在水城中间，她老爸在商业公司做经理，手上有物资批准权，她妈妈在食品商店上班。她家在水城人家来说还是比较幸福快乐的。

杨芳蓉与我同桌好长时间都不说一句话，那时男女同学之间都比较羞涩，不肯先与对方说话。杨芳蓉聪明，有眼力见识，做作业时看到我需要什么文具，她马上给我，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文具笑笑，也就算感谢了。

要晚上下自习，我们一般等班主任一块走，特别是没有月亮或者下雨天，这样老师带着我们回去他也放心，我们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在路上走，顺便请教老师。老师很乐意为我们解难题，因为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尽职的老师。

杨芳蓉以前不喜欢与我一块儿走，她总走在回家路上的最后面。时间长了，她看到我在路上经常请教老师解决学习中的难题，也就走到前面来听老师讲解。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杨芳蓉竟然在我后面默默的走着，有时候与我肩靠肩的走着。我感到她与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第四章

初中一年级学期结束，我们升初二了，学校决定重新划分班级，按成绩分班。我成绩中等，与杨芳蓉一起进入初二（二）班，好多同学在分班中分开了。

从杨芳蓉脸上可以看出，她和我还是同一个班是高兴的，但我们不是同桌了，而且不是同一个组。初二班主任三十多岁，个儿不矮，但没有初一班主任个儿高，但看上去没有初一班主任温柔，说话声音好听但严肃，没有笑容待我们。班主任给我们上课，开始没有一个同学敢走神，也没有一个同学敢举手提出问题，从上课到下课，都是班主任老师讲个不停，同学们是否都能听懂，只有天知道。

班主任是外地的，吃住都在学校。每天早读课前，班主任就站在校门口，看我们什么时候到校，上初二了，谁敢迟到，因为上初二学习紧张，学习成绩不好就进不了高中，那时进高中的比例很少，凭成绩进高中，没有说情的余地。

上初二第一学期，我能马马虎虎跟得上班，到第二学期就有点儿吃劲了。

每天晚上上自习课回家，杨芳蓉的妈妈或者爸爸就准时到学校大门口接她，我非常羡慕。我心里常想着，如果我的父母在身边多好，我是个男孩子，放学的时候不需要家长接，但回到家里有个长辈问寒问暖多好。

有一天上午上好第一节课，我感到四肢无力，头也疼得厉害，就到班主任那儿请假，班主任批了假，并说:“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我说:“谢谢老师，我自己去，下一节课就是您的课，全班同学需要您。”

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觉，希望睡一觉就能赶走感冒。

中午我也不高兴煮点中饭吃，感到浑身没劲，就继续睡觉。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有人敲门，就是不说话。我不高兴爬起来开门，可是敲门的声音更响了，我下床走不稳路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杨芳蓉站在我面前，我真的感到很惊讶，因为我上小学到初中还没有一个女生到我家玩过呢。

杨芳蓉扶着我上床后，叫我快躺下，然后摸了我的额头吃惊的说:“陈晓，你发烧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医院看病呢？”她说后就走出去，我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去了，只是昏睡着。

过了很长时间，我迷迷糊糊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是杨芳蓉与她爸爸一起把医生找来为我看病了。我很感激，含着泪花，但不知道说句感激的话。

医生先为我量体温，搭脉，看我的舌苔，然后开药方叫杨芳蓉的爸爸去医院抓药。杨芳蓉她没有走，她拎着两只热水瓶到茶炉处买两瓶热水回来。

杨芳蓉的爸爸为我抓了药，还为我买了吃的。

杨芳蓉和她爸爸看着我吃好药，嘱咐我好好休息，明天不能上学也不要勉强。我点着头答应着。

杨芳蓉和她爸爸走后，我睡了好长时间也睡不着了。我在想着:杨芳蓉与我同桌一年也没有与我说几句话，我病了，她没有上晚自习来看我，而且让她爸爸请来医生为我看病，她爸爸为我抓药的时候不忘记为我买吃的。如果杨芳蓉是我的姐姐多好！



第五章

下半夜，因为不发热了，身体也感到很轻松，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醒过来，太阳照进房间，我赶紧爬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就把杨芳蓉昨晚为我浇的热水拿到堂屋，再到厨房拿碗泡脆饼吃。我一边吃，一边想，如果昨晚不是杨芳蓉来看我，不是她回家请她爸爸找医生来给我看病，我的病严重了，今天就上不成学了。

杨芳蓉平时对我一般般，看不出她对我有多好，我与她同桌一年，对我不温不火，好像我们只是相识的同学。

吃好了，就去上学，初二下学期是关键的一学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拼搏。我走在路上感到轻飘飘的，是腿子没劲。

我到了班上，同学们都在认真早读，只有杨芳蓉看着我走进教室，直至我落座，这说明杨芳蓉一直关心着我。

下早读课，班主任老师走到我跟前询问:“陈晓，你身体好了些了吗？”

我说:“老师，好多了。是杨芳蓉请她爸爸找来医生为我看病的，不然我今天也不能来上课。”

“是杨芳蓉去看你的？怪不得她昨晚没有来上晚自习。我本来想问问她昨晚为什么不来上自习课，看不出小姑娘平时待人很冷淡，在同学遇到困难的时候能主动热情帮助别人，杨芳蓉是我们班上每个同学学习的榜样。”

班主任与我的对话，全班同学都向杨芳蓉投去赞许的目光。

班主任摸摸我的脑袋说:“陈晓，今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我是你的班主任，我会把你当成弟弟照顾的。”

“谢谢老师！”我笑着说。

等老师走后，同学们都围到我身边关心问这问那，只有芳蓉坐在位子上准备上课的课本，但她注意听着同学们与我说些什么。

上课了，老师讲课，我专心致志的听着，我要好好学习，不辜负杨芳蓉和老师及同学对我的关心。

这天的中饭菜是红烧肉，我们平时都是吃咸菜豆腐汤，每个月，学校都烧一次红烧肉给我们改善伙食。学校对我们学生很关心，伙房的炊事员利用业余时间养猪，这样我们师生每个月都能吃上一回猪肉。

吃饭的时候，杨芳蓉把碗里的红烧肉夹放到我碗里，平时喜欢开玩笑的小胖子也不开玩笑了，却对我说:“陈晓，人家给你补补身子，你就吃吧，同学之间不要客气。”

我含着泪花，低着头吃着中饭。







第六章

以前只有单休，就是星期天才休息。

星期天就不想起床，杨芳蓉帮助我的事老在心里搬动。我怎样感谢人家呢？我没有多余的钱买点礼物送给人家表达我的谢意。我的钱是爸妈给我的伙食费和零花钱，不过几块钱。几块钱在当年也是不小的数目，可是我把这点钱用掉了，还有一段时间怎样过，因为不知道父母的船什么时候回水城来。

到了七点多钟，我才懒洋洋的起床。生炉子烧水，我们水城人家都是烧炭煮饭烧菜，不像农村人用土灶烧草煮饭。农村人看到我们水城人烧水煮饭炒菜用蜂煤非常的羡慕。我家的几个农村亲戚经常对我的家人说，我们农村人哪一天用上蜂煤煮饭烧菜就好了。烧蜂煤干净，不像我们农村人烧土灶，土灶门口到处是草，草木灰堆个大堆，挑到田里施肥也不怎么有肥气。冬天烧火还好，暖和，夏天烧火热的浑身冒汗，就像下河一样湿透了。

炉子生好就加个蜂煤烧水，不加个蜂煤火难得上来，一瓶水烧不透，炉子里的火就要灭了。

一壶水透了，赶紧拿水瓶浇起来。放上冷水继续烧。那时候我们家还没有自来水，吃的水就到河里拎，河老大一年到头供应水。

早饭准备下面条，下面条简单好做，熟了盛进大碗里，倒点酱油就可以吃了，不像现在讲究个牛肉面，肉丝面，鱼汤面，那时能把肚子填饱就行了。

我吃好了，把碗筷拿到码头上洗干净，上岸回家。看到一个女生手里拎着半竹篮鸡蛋站在我家堂屋里，脸朝里面，不知道是谁。

女生听进我回家的脚步声，立即转过身来朝我微笑着说:“陈晓，你洗碗的呀，我刚来。”

“董琦，你怎么知道是我家呢？”

“是杨芳蓉告诉我听的，不然怎么晓得你家住哪里？”董琦说着就把小竹篮放到我家简易的木桌子上。

董琦是我上初二的同学，她的座位就在我后面，上课下课我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在班上我们很少说话，她认为自己是农村来的，比城镇人矮一等，但我从不把她当着农村人，因为我们都是同学，同学之间就应该同等相待。

我脸涨得通红，杨芳蓉第一个来我家，那是我生病了，主动来看我，对杨芳蓉的恩情我铭刻心中。董琦是第二个来我家的女生。

董琦别看她在学校里很羞涩，但到我家显得比我大方，不像我见到女生还有点腼腆。

“陈晓，我听杨芳蓉说你一个人在家，病了也没有人照应，不是杨芳蓉不放心来看你，不然就要出大事了。我把你的事告诉我爸妈，我妈叫我送些鸡蛋给你补补身子，所以就用今天星期天送来了，不要客气，你收下我和我家人的一片心意。”

“董琦，谢谢你，谢谢你爸妈。我真的不好意思，杨芳蓉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呢，你为我送来了鸡蛋，我怎样感谢你呢？”我发现我与董琦说话倒有点儿口才，我与杨芳蓉说话就有点口吃，结结巴巴的，也许杨芳的爸妈身份不一样。

我收下了董琦的心意，我想等我的爸妈回来，好好的，谢谢我的同学对我的真情。

我留董琦在家吃了中饭再走，她执意要走，她说到街上去找杨芳蓉，请她爸爸批条飞马香烟和几瓶粮食酒，董琦告诉我，她爸爸就是喜欢抽飞马的香烟，想喝点粮食酒，这些都是计划供应，只有请杨芳蓉的爸爸批个条子才能买得到。

董琦走了，我看着放在纸盒子里的鸡蛋就想，董琦也和杨芳蓉一样单纯，待人真诚。

董琦走后，几个男同学一块儿到我家来一起做作业，中午他们就在我家吃饭。



第七章

吃好中饭，几个同学陆续的走了，每个星期天，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喜欢到我家来一起做作业，我家清净，没有谁来打扰，况且他们几个同学还可以在我家一起聚一聚，就是买些菜自己烧，这样吃得比较自由。在家里吃饭，家长的规矩很多，不允许腿子翘着，不允许吃饭说话，不允许吃得慢，男孩吃饭要如虎，夹菜不能夹到对面去。

同学们走后，我就把家里收拾一下，董琦来的时候家里乱糟糟的，好在董琦在家中时间不长，她没有注意我家中乱七八糟的样子。我的铺上更是不堪入目，被子横躺着，枕头歪着，席子也不正。我把家里打扫干净，就把床铺整理好，人家看上去才舒服，我们男孩子生活就是没有女孩子那样东西摆放有序整洁。

打扫整理完毕，就倒了一茶杯开水凉一下再喝，自己反正有的是时间。

喝了一杯水就准备到街上去看看董琦有没有走，她请杨芳蓉的爸爸办的事是否能成。

我从房间书桌的抽屉里面拿了些零钱，防止董琦没有吃中饭，如果遇到董琦没有吃中饭，就请她吃饺子。我们水城的饺子还是有名气的。

我到街上去也不远，只要几分钟就到街中心。我刚到杨芳蓉家门口，看到董琦拎着大包小包与杨芳蓉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陈晓，你这家伙怎么不早点儿来？你来与我们一起吃饭都好？”杨芳蓉用手指头指着我说。

“是啊，你早点来多好！杨芳蓉今天招待我的菜可丰富呢，有些好菜我第一次看见过，第一次品尝。”董琦自豪的说。

“杨姐，你下次招待董琦，不要忘记喊我来沾光哟。”我笑着对她俩说。

“董琦，你不忙走，陈晓来了，陪他玩会儿，陈晓虽然也住在水城，可他与你一样也是第一次到我家来玩呀。”我知道杨芳蓉说的意思，就是我们俩虽然都在水城居住，但从来不来往。

进入杨芳蓉的家，我才感到像她家这样才像个家。一个大大的院落，院子里有花有草，在那个年代家中就讲究种花草树木不是一般的人家。客厅里放着木椅茶几，木质的墙壁上挂着仕女图条幅，家长柜子的抽屉和柜门都有青铜装饰物，地面铺的是大块方砖，室内整洁美观，像过去成分高的人家的房子。

杨芳蓉的爸爸见到我就问:“小伙子，现在身体咋样？”

“谢谢伯伯，不是您，我也许就会出事了。”

“不用谢，你与芳蓉是同学，你父母又不在家，有什么困难尽管对芳蓉说，我们会帮助你的。吃饭了吗？没有吃饭就在这儿吃点儿，到我家不要客气。”

“伯伯，我吃过了。”

杨芳蓉的妈妈为我们泡了茶，端放到茶几上。“孩子们喝茶吧，才泡的茶香。”杨芳蓉的妈妈和杨芳蓉的爸爸一样，待我们很真诚。

杨芳蓉的爸爸要出去有点儿事，叫我和董琦多玩会儿。

我在杨芳蓉家感到不自在，没有一会儿就与杨芳蓉的妈妈告辞，董琦也要早点回家去。



第八章

我与董琦离开杨芳蓉家后，我请董琦到我家坐会儿，董琦不肯，她说要早点儿回去，作业还没有做呢。我听她的话，送她到渡船口。

一路上，就我们两个人在路上行走。董琦见路上没有其他人就与我谈起了家常。

她告诉我说，她今天到街上去找杨芳蓉的爸爸买比较紧张，在乡下商店里买不到的烟酒，不是她爸爸要抽的烟和喝的酒，是准备送给帮忙的人的。我们马上初中毕业了，如果考不上高中就请庄上有一定活动能力的干部帮忙在水城的厂里找个工作上班。农村的女孩子能上个初中毕业就已经不简单了，在乡下女孩子有个初中毕业文凭的极少。自己快毕业了，早做请人家找工作的准备。在水城里找份工作，将来也许能嫁给水城的男孩，自己虽然户口转不进城市，但自己的孩子可以是城市户口，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就是城里人了。陈晓，你生在城市不介意，我们农村人祖祖辈辈就巴望着自己的后代能成为城市里吃供应粮的人。

董琦到街上找杨芳蓉的爸爸买烟酒是为了送礼。我生在福中不知福，自己是城市户口，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可以在家等分配工作，只是初中毕业生比高中毕业生的工资少一级。董琦的说的话使我了解到农村人多么渴望到街上来生活，多么渴望能成为城里人。

董琦继续告诉我说，杨芳蓉的爸妈待人非常真诚，一点儿也不瞧不起我这个乡下的孩子。我与杨芳蓉的爸妈说明来意，她爸妈满口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并要求我在他们家吃饭，不在他们家吃饭就不为我办事。我真的不好意思，请人家帮忙买东西，还在人家吃饭，一个女孩子真的不好意思。杨芳蓉的妈妈去买了好多菜，把我当做他们家的亲戚招待。吃饭时，杨芳蓉和她妈妈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杨芳蓉的妈妈说，你不要拘束，要当着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如，以后到水城不要忘记到家里来吃饭，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吃好饭，杨芳蓉的爸爸到商业公司买了一条飞马牌香烟和几瓶酒，回到家里给了我，叫杨芳蓉的妈妈拿了几包大运河牌的香烟给我，说是给我爸爸找人敬客的。杨芳蓉还对我说，如果找不到关系进水城厂里，他可以帮忙，在水城认识的贵人多，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听着董琦说，我没有插话，心里想，杨芳蓉一家人真好，待人真诚热情肯帮忙，我有病的时候杨芳蓉主动关心我，并请她爸爸请医生到我家为我看病，说明杨芳蓉的家教很好，再说，如果杨芳蓉的爸爸是一般居民，大晚上的不一定请得动医生出诊为我看病。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渡船口，董琦上了渡船，我看着董琦到了对岸上岸，董琦朝我挥挥手叫我回去，我直到看不到董琦的身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渡口。



第九章

我从渡口返回，与董琦一块儿走的时候，只顾聊天，没有注意欣赏一路的风景。返回就慢慢看路两旁的景色。

路两边都是粮田，庄稼长得旺盛。路上的树木很少，主要那时对绿化没有现在重视。河边的芦苇是蛮多的，那时盖房子需要芦苇压汪泊盖麦草。

回到家，坐在小凳子上一会儿。看到杨芳蓉家那样富有，再看看自己家的房子显得很寒酸，房里只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一张破旧的书桌，客厅里只有一张吃饭的木板桌，几张歪歪扭扭的凳子，厨房里是煤炉子，一只小小的水缸。杨芳蓉到我家怎么不嫌弃呢？有我这样家庭一贫如洗的同学不怕丢人吗？以后我不想到她家去了，省得丢人家架子。

董琦送鸡蛋给我，体现了同学之间的真爱，也许她高中真的考不上就到水城上来找份工作，多一个我这样的同学也就多了一个说说话的朋友，大人们常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在遇到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向我倾诉一下，心里也舒服一些。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还可能会成一家人呢。

到了初中毕业考试了，进入考场，每个同学都很紧张，尽管老师们再三安慰我们考试就同平时在班里考试一样，只要认真审题，认真答题，注意检查一下就行了。

考试结束，我们一起到班主任那儿拿毕业证书就各自回家等待消息。

快过年了，我的爸妈才从县城装货回到水城。航运站会计发给我家过年的购物票有猪肉票，糖果票，烟酒票等等。

我请爸妈买点礼物送给杨芳蓉家，因为我有病的时候，是杨芳蓉和她爸爸帮助了我，我虽然不大懂事，但感恩我还是懂的。

我爸妈用分的购物票买了烟酒和猪肉让我送给杨芳蓉家，我说我不好意思上她家去，实际上我嫌买的东西少，人家看不上，但我家分的购物票只有这么多，况且我家又没有在水城做官的亲戚，如果有个做官的亲戚去单位再要点儿购物票完全可以的。

我不愿意送礼给杨芳蓉表达我对她家人的谢意，爸妈只好去了。

爸妈到杨芳蓉家好长时间才回来，背了好多东西回来。我以为爸妈买的年货，心里很高兴。

妈妈对我说:“陈晓，你的同学的爸妈真客气，待人真好，我们送的东西不肯收，还拿了许多东西给我们过年。”

“妈，你和爸爸去送礼的，你怎么收人家的东西呢？”

“孩子，你同学的爸妈一定不肯收我们的礼物，说我们在外搞运输风里来雨里去，不容易，过年了，分的计划又很少，把计划供应的东西送给他们，孩子过年吃什么？小杨的爸爸叫她妈妈拿了火腿，香肠，糖果说是给孩子吃的，也许孩子还没有吃过呢，给你爸几包好香烟，几瓶好酒过年。小杨的爸妈还夸赞你懂事，一个人在家生活，学习也用功，叫孩子经常到他们家玩。”

听了妈妈的解说，我心里很高兴，杨芳蓉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孩。



第十章

录取高中新生的通知书下来了，杨芳蓉被录取了，她把我的录取通知书和董琦的通知书从班主任那儿也拿来了。我接到杨芳蓉送来的录取通知书当然很高兴，能上个高中毕业，即使考不上大学，分配个工作也是比较好的，工资与中专生一样，在别人面前也说得过去。

杨芳蓉叫我和她一起把董琦的通知书送到她家去，董琦家在哪里是晓得，就是没有去过，况且还要渡河，所以，杨芳蓉一个人不敢去。我是个男孩，胆子比她大些。

我们吃了中午饭，杨芳蓉拎了一些糖果到了我家，我说:“杨芳蓉，你带了礼物了，我带什么呢？”

“你就不要带什么东西了，不是过年，空着手上人家去不好。我们把通知书送给她是最好的礼物啊。”

我从抽屉里面拿了零钱，过河是要给钱的。我们上路了，一路上，杨芳蓉与我说着话儿。

“陈晓，你高中毕业想考大学吗？”

“当然想考，考大学比考高中难多了，我肯定考不上”

“不一定，只要有信心，只要舍得吃苦，好好努力学习，考大学你是有希望的。”

“大姐，我没有你聪明，我只能做你的学童，陪你读完高中。”

“陈晓，以后你不要叫我大姐，叫我的名字，听上去舒服，如果我与你成了一家人，你叫我大姐，人家会笑话我们的。”

当时杨芳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往深处想，我也不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只是嘿嘿一笑:“以后我就叫你名字，杨芳蓉。”

“哎，这样好。我爸妈叫我同你说，问你愿意不愿意做他们的儿子。”

“芳蓉，这我可高攀不上，你家是什么家庭？我家是什么家庭？我们两个家庭悬殊太大。”

“傻瓜，你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你做了我爸妈的儿子，你不就是我家的人吗？那样，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多好！”

我沉默了，心里想，怪不到我爸妈去她家送礼感谢杨芳蓉一家人，她爸妈不但没有收礼，反而给了许多好吃的给我爸妈带回来。

“陈晓，一个大男孩，快帮我拎糖果，我手拎累了。”

我接过杨芳蓉手上的东西，杨芳蓉用右手拉着我的左手并肩走着。我想放开杨芳蓉的手，可是杨芳蓉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我心跳加速，第一次一个女生握着我的手，脸上发烧，又不好与杨芳蓉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手拉手的在路上走着，到了渡船口上船杨芳蓉才肯松开。





第十一章

过了河，杨芳蓉继续拉着我的手走，我真的不好意思，我与杨芳蓉个子差不多，上初一的时候她的个子比我高，两年下来，我的个子与她差不多高了。

杨芳蓉和我一边走一边问路，我们两个人在路上走好像一对情侣，看的人很多，那时候人们思想还比较保守，看我们手拉着手在路上走，就好像看稀奇古怪的动物。

杨芳蓉就是不肯松手，我看着人们扫晒过来的眼光，不敢抬头看他们，杨芳蓉却不一样，满面笑容看着那些瞅她的男女，一点也不感到害羞，她是故意做给人家看的。

到了董琦家门口，杨芳蓉故意大声喊着:“董琦，我和陈晓看你来了。”她拉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松开。我心里不是滋味，到董琦家了，还拉着我的手，不怕董琦笑话我们脸皮厚。

董琦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我与杨芳蓉手拉着手，满脸灿烂的脸立即变成惊讶的神色。

董琦很不自如的说:“欢迎你们来我家玩。快进屋。”

董琦的妈妈见到我们的到来也很高兴，但见到杨芳蓉拉着我的手也不说什么，只是叫董琦洗锅子烧水，打荷包蛋我们俩吃。

杨芳蓉是故意在路上，在董琦的邻居面前，在董琦家人面前拉着我的手是有用意的，不言而喻表达她的意图。当时我真的傻乎乎的只知道害羞，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因为她与我在路上说了，她爸妈要我做他们的儿子，就没有从其他方面去想。

董琦家是五间草房子，两间厨房，院子很大，院子里长着大蒜，青菜，白萝卜，菠菜等。在水城不管谁家也没有这么多房子，这么大的院子。

董琦向她妈妈介绍杨芳蓉，就是请她爸爸帮助买烟酒的杨芳蓉。董琦的妈妈与杨芳蓉打招呼，说着感激杨芳蓉爸爸的话。

在董琦家，杨芳蓉还是拉着我的手到处看看，我看到董琦脸色不好看，我也不知道是何故。董琦打好荷包蛋，盛进大花碗里，放上红糖和蒜花，端上桌子，拿了筷子请我和杨芳蓉吃。

杨芳蓉拉着我的手坐到凳子上就吃起来，一点也不客气。也许我们走了好远的路饿了，一大碗荷包蛋就吃掉了。

董琦问我俩有没有吃饱，杨芳蓉说:“吃饱了，到了你家就如到了自己家一样，所以就不说客气话。董琦你以后到我家也不要客气。”

杨芳蓉继续说:“我和陈晓来你家，是送好消息给你的，你被录取高中一年级新生了，祝贺你！”杨芳蓉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大红录取通知书给董琦。

董琦高兴的接过录取通知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动的说:“杨芳蓉，谢谢你，我在家成天的忐忑不安，生怕考不上高中，这下好了，可以与你们一起上高中了，我们又能朝夕相处了。”

董琦也不计较杨芳蓉与我手拉着手进她家的事了，她兴奋的和杨芳蓉一样拉着我的手说:“我带你们看看我们的庄子，看看我家养在农场边上的鸡鸭，中午让我爸妈忙些土菜招待你们。”

杨芳蓉看着董琦紧紧握着我的手忘记松开，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第十二章

董琦家的鸡鸭圈养在农场的南边，鸡鸭棚有三大间，棚子前面是河。董琦说:“我每天晚上来喂食，捡鸡蛋，早上来喂食捡鸭蛋。鸡子白天下蛋，鸭子夜里下蛋。冬季鸭子下蛋少，春天下蛋多，如果到了初夏，鸭子下的蛋腌制的就不好吃，因为到沤麦田，麦田里的蚯蚓最多，鸭子喜欢吃蚯蚓，鸭子吃了蚯蚓，鸭蛋里就有蚯蚓的味道不好吃。我们农村人在春季买鸭蛋腌制，到了夏天吃咸度正好，到春天我就送些鸭蛋给你们腌制。”

董琦比我和杨芳蓉知道的事多，农村的孩子要参与家庭劳动和集体劳动，哪像我们水城的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除了上学就是玩。

董琦领着我们看了麦田和油菜田以及堤坝上树木还有长长的灌溉渠。

回到董琦家，董琦的爸妈正忙着煮饭烧菜。董琦回到家就帮着洗青菜，大蒜。我与杨芳蓉想帮忙，董琦不肯，她说:“你们难得来一次，我们家离水城很远，你们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好好休息一下，吃饭后还要跑回去呢。”

我与杨芳蓉就听董琦的话，看着她洗菜。

吃了中午饭，董琦妈妈用口袋装了两袋子鸡蛋和鸭蛋，我和杨芳蓉一人一袋子。

董琦送我们到渡船口，约定明年开学见。

杨芳蓉拎着袋子左右手轮换着，没有走到多远就累了，要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听她的话，把袋子轻轻的放在地上。

杨芳蓉毕竟是城里面姑娘，力气没有董琦大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来休息。我接过杨芳蓉的袋子，一手拎一个袋子慢慢的走着，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杨芳蓉说:“还是男孩子有劲，怪不到我爸妈要认你做儿子，原来女孩在体质上不及男孩，做个重活就体现出来了。”

杨芳蓉没有负重，走路都感到吃劲了，城里的女孩就是娇气。我耐心的与她慢慢走。

终于到了水城，杨芳蓉说先到我家休息一会儿，真的好累。

到了我家，我爸妈正好不在家，我开了门，杨芳蓉进屋就躺在床上。我为她盖好被子，叫她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杨芳蓉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快五点了。杨芳蓉说回去，防止她爸妈不放心。我叫她把她的一份鸡蛋鸭蛋拿回去，她说她家过年鸡蛋鸭蛋都有，从董琦那儿拎回来也是留给我的。

杨芳蓉走了，我把鸡蛋鸭蛋放进陶瓷的坛子，拿了件衣服盖在坛子口上，防止天冷把蛋冻坏。杨芳蓉不稀罕这些蛋，我却当宝贝。

春节过后没几天我们高中新生就开始报名交学杂费，我们原来初二班能考上高中的没有几个，能考上高中的都是幸运者。



第十三章

开学了，董琦的爸爸和妈妈撑着小木船送董琦来水城上学，如果挑行李路好远，撑个小船来，好多东西可以放到小船上。

我与董琦在一班，杨芳蓉在二班，是学校按照分数划分的。杨芳蓉对我和董琦能在一个班并不高兴，她希望我能与她在一起。

董琦的爸妈带了好多咸鸭蛋送给杨芳蓉家，因为董琦与我一个班，所以就没有给我家。

董琦学习很用功，她想能考上大学，希望能吃商品粮。我学习不算用功，但每次考试不是全班倒数之一，能说得过去。杨芳蓉每天晚上下自习课之后总是等着我一起回家，这已经从初中起养成了习惯。

中午吃饭，杨芳蓉喜欢到我们班上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杨芳蓉把她从家中带来的好菜给董琦和我吃，她对我说:“你们吃吧，不要客气，下晚自习我妈给我吃好的，你们没有妈妈在身边，我来照顾你们。”就这样，我和董琦真的沾了不少光。

我们学校的食堂在校长办公室东边，食堂前面是茶炉，平时烧水是煤炭，到了秋季，学校修剪松树和柏树，工友就把松树枝和柏树枝拉来折断放进炉子里烧水，省了好多煤炭，我也是去水炉子处浇水，才晓得青松树和柏树枝可以直接放到火炉子里烧。

学校的图书室在我们教室后面，图书管理员是个五十多岁偏瘦的高个子老师。老师每天天一亮就来开门，到晚上下自习老师才关门，是一个非常尽职的好老师。上课了，他就忙着给一些班级用钢板刻讲义，到了考试的时候就为老师们刻试卷。图书室的老师刻的钢板字就同印刷的一样有棱有角。图书室老师的知识渊博，我们有时候到图书室去看看书，有些问题不懂，就请教他，老师给我们讲解得一清二楚，一点儿也不嫌烦。我看到杨芳蓉，董琦有空就到图书室去阅览，学到了很多知识，也学到了图书室老师的高贵品质。

我们学校门卫对工作也非常负责任，无论谁进校园，他都要问清楚找谁，有什么事，写下有关记录后，他会告诉你从什么地方走，需要找的人在哪个位置，这样就节省了时间，找准了目的地。到了晚上晚自习后，许多老师和同学很晚才离校，门卫不管多晚也是在等，每天天一亮就开门了，门卫拿点工资也不容易。

我们班上有个同学病了，睡在宿舍里，第一节课没有上班，我们班主任晓得后，马上派与他同宿舍的同学去看看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去看看的同学回到教室说同学病了。老师知道后，课也不上了，直接去找校医为我的同学看病。校医立即赶去宿舍为我的同学诊断，然后到医务室取药并到茶炉浇水带到宿舍。老师关心学生，校医那样尽职，让我们全班同学深深感动。



第十四章

一天中午吃饭后，杨芳蓉约我和董琦到操场去散步。

我们来到操场最西面，西面是浅滩，长了好多芦苇，芦苇丛中有翠鸟鸣叫，河面上有鲤鱼追逐。我们坐在草地上。杨芳蓉向我们讲她的班主任的故事。杨芳蓉的班主任姓洪是北大毕业的高材生，他老婆姓张，与洪老师是同学。夫妻有一个男孩，就在本校读初二，成绩蛮好的，就是书看得多，眼睛近视了。

洪老师教物理，张老师教数学，其实他们夫妻俩什么课程都能教。杨芳蓉说，她在二班好，她的班主任不管哪位老师不来上课，他都来顶教，无论是数学，还是英语，化学他拿到课本，问我们教到哪一课了，立马就讲起来，甚至比专业老师讲得好。能遇到这样的老师是幸运。

洪老师教学有一套，业余爱好也很多，喜欢打篮球，只要操场上有人打篮球，他马上就叫换人，让他上去，他传球，投篮速度快，而且很准，有他上场，操场上就围满观众。洪老师会拉二胡，什么歌曲都能拉得起来。他的老伴唱歌也是一流的，中午有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去找洪老师就看到洪老师拉二胡，张老师唱歌。洪老师不但会拉二胡，琵琶也弹得不错，他还吹笛子和箫，班上搞汇演，他就与语文老师说相声，两位老师说相声，风趣幽默令我们捧腹大笑，让我们度过一段快乐时光。洪老师多才多艺，深受我们学生尊敬和爱戴。

董琦在杨芳蓉介绍洪老师后，她就讲述她们宿舍旁边数学老师一家的故事。数学老师姓韩教高二数学，他的爱人在一家百货商店上班。他们至今没有孩子。韩老师夫人是独子，她父亲去世早，她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就没有改嫁，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上了中专，分到百货商店做营业员。韩老师的夫人貌美，好多人追她，她都看不上，可是见到韩老师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韩老师对他的丈母娘很孝顺，每天早上起来就到街上去买早点和中午的菜，从没有听见过韩老师对她的丈母娘高言语过。前段时间我们突然听到韩老师夫妻吵架，原因是他们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一个孩子，韩老师回到老家，他的邻居就说，韩老师什么时候吃你家红蛋呀，弄得韩老师很尴尬。韩老师就叫夫人与他一起到医院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韩夫人就是不肯去，所以就吵架了，我们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们吵架。我估计是韩夫人不肯生孩子，生了孩子身体就会改变，没有这么漂亮了。

“你是个大姑娘，你咋晓得韩老师老婆不肯生孩子呢？”杨芳蓉笑着拍着董琦的肩膀说。

我们上高中快一学期了，我们第一次约定到操场上聊天，也是第一次聊关于老师的事。杨芳蓉约我和董琦星期天到她家玩，我说:“星期天到我家去，我反正一个人在家，自己买菜自己忙，没有别人打扰多好。”

“也行，我带菜去，你和董琦负责煮饭烧菜，我只负责端饭上菜。”杨芳蓉对我们说。










作者简介：


  周恒太 ：中国大众文学学会理事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

水乡溱潼

下雨，没事做，看到没有1/4章，所以复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