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导演实践中运用音乐体会

玉兔东升

浅谈导演实践中运用音乐的体会
王根林


音乐，是艺术的一种，通过有组织的乐音所形成的艺术形象，表达人们的思想感情，反映社会现实生活……。音乐是表演艺术，必须通过演唱、演奏，才能为听众所感受而产生艺术效果。其基本表现手段为旋律和节奏，音乐可分声乐和器乐两大类……；音乐又往往与诗歌、戏剧、舞蹈等相结合而成为歌剧、舞剧、戏曲等综合艺术。
    而戏剧音乐，是指戏剧演出中的音响、插曲、配器等，它是戏剧综合艺术中直接的外在的表现之一，又是演员表演艺术的辅助成份，而更多的则是导演为了揭示和深化剧本主题思想，塑造、丰富人物形象，加强演出对观众的感染力所安排的一种处理手段。戏剧音乐常用的手法有：
    序曲、幕间曲、结束曲。它主要用以介绍剧本的规定情境，为演出前做好情绪上的准备，使戏剧行动贯串，结构分明，最终获得完整的形象感受。
    在某些场景或动作中配置一定的音乐，是导演为剧中的主题思想、主要人物及主要动作而设计的，它可以渲染气氛，揭示一定的思想内涵，加强演出的节奏，强调情节内在联系；有的甚至用音乐来创造时间、空间的假定性或幻觉性，为戏剧行动作情绪上的补充或延伸；加深观众的想象和感受，并使演员的思想和行动得到升华或转变。
    结合笔者近年来在观摩影、视、剧及从事戏剧导演实践中的探索，笔者认为：运用好戏剧音乐、确实能收到事半功倍或曰为意想不到的剧场效果。
    戏剧音乐一般有三种，即：有音源音乐（现实音乐）、无音源音乐（假定性音乐）、有音源和无音源的混合音乐。由于客观条件所限，笔者通常在戏剧导演中所用的是无音源音乐，也就是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就去找类似的或接近的录音带。
    应当强调的是：戏剧音乐的运用并非是公式化的每剧都非用不可，那种"戏不够，歌来凑"的观众抱怨，以及有的误认为，戏剧音乐是戏剧的"装饰物"，可以随时挂上，又可以随时拿掉的模糊概念，都是我们搞戏剧导演所不可取的。作为导演，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对音乐应慎重运用，有所取舍。
    戏剧音乐作为一种色彩、一种节奏、一种情绪、一种冲击力量，必须和舞台动作、剧情相结合，而不能独立、游离于规定情境之外。所以戏剧音乐的进入要求真实和自然，要求要有依据，这个依托就是动作依据和心理的依据。笔者认为，戏剧导演工作中，对音乐的运用是否应当注意以下几点。
     一、不同风格、体裁的戏剧，选用相应风格体裁的音乐。那就是如上所说的要真实、自然。比如西方戏剧就必须选用适合于该剧体裁风格的西方音乐；同样，俄罗斯戏剧，则不可能选用中国的民间音乐。一句话，音乐的选用要与作品风格、体裁、民族风情相对应。
     二、不同的音乐节奏、有着不同的环境气氛效果。电影《海霞》中，女民兵海边巡逻的音乐旋律与海霞父亲海上遇难后，小海霞跪在尸体旁哭泣时的旋律是一样的，只不过前者的演奏速度节奏较后者快二倍，由于音乐节奏发生了变化，所创造的环境氛围就大不相同，前者铿锵有力，令人振奋，后者幽静悲怆，令人心酸。
    三、不同的旋律，有着不同的效果。笔者在导演本区章再文先生创作的小话剧《错送的礼品》时（该剧获1993年扬州琼花艺术节银奖），主人公许明迫于妻子压力，为评职称给局长送礼，由于下楼时妻子让他顺便将垃圾袋扔掉，在情绪紧张之中错将礼品袋当垃圾袋扔了。而当妻子在局长退礼时发现了这一"秘密"，叫丈夫看看袋里究竟是什么时，许明的尴尬窘境，令人啼笑皆非。此处笔者加入了《济公》的"一半脸儿哭、一半脸儿笑"的音乐旋律，与剧中人物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十分吻合，收到了很好的剧场效果。再者，笔者导演的本市俞华生先生创作的舞台电视小品《寒风里的期待》，开头和结尾反映的是一对恋人在公园散步，情意绵绵，沉浸在幸福之中，笔者选用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的音乐、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人物所处的环境氛围和人物的情绪，（该剧获扬州市五大系统电视比赛一等奖）。
    四、不同的乐器演奏，有着不同的艺术感染力。在实践中笔者探索出不同的乐器演奏，所描述反映的情感和心境有着很大的区别。如导演本区曹松华、俞华生编剧的小品《亲家与冤家》（该剧获省司法文艺调演三等奖），在亲家母鱼塘的鱼遭到亲家造纸厂厂长所排污水的危害，毒死了几千斤鱼后，亲家母找到亲家当面哭诉其所遭的不幸时，笔者选用了二胡独奏曲《江河水》片断，正好与其如泣如诉的剧情场面相对应，每当到此，剧场内鸦雀无声，观众受到了感染。再如笔者创作并导演的小品《夫妻演义》（该剧获扬州市公安系统文艺调演一等奖），当小俩口闹别扭，妻子让丈夫滚出家门后，又后悔不迭，深夜坐等丈夫回归，而此时丈夫正好无家可归在门口徘徊时，妻子开门见到丈夫，将疼爱、悔恨交织成伏在丈夫肩上哭喊、捶打"你为什么不回家？"当时本想用二胡演奏曲来烘托，但难以表达二人此时的心境，经过反复对比，笔者选用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中尾声交响乐部分，节奏中速，气氛强烈，烘托出夫妻二人此时内心的自责以及双方负疚的情感，表达得十分贴切，每当演到此处台下掌声雷动。
    五、不同的场合，对音乐有不同的要求。在导演笔者创作的小品《酒家》一剧时，（该剧91年获省三等奖）在大兵临退伍前一天，为履行在战场上许下的诺言，胜利后到酒家聚一次。然而在战斗中，其他战友都光荣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要设宴告别牺牲的战友，却迫于手头经济拮据，好酒买不起，只得含泪以水代酒。在他默默给每个空位杯中斟水，最后又将水缓缓地倒在地上，围桌一周行注目礼，行干净利落的一个军礼后含泪奔下。这一段无声的表演和人物缓慢大幅度的舞台调度，如不加音乐，情绪很难推向高潮，笔者反复选择，最终选用了董文华的《血染的风采》，无论从词意或旋律都好象为该剧所作。器乐深沉、雄壮的演奏，女声开头的和声，与此时的剧情可谓是珠联璧合。从而使剧情和氛围得到升华，观众从情感上也受到了震撼，每每到此音乐一起，观众席上先是听到抽泣，继而掌声经久不息。所以不同场合，对音乐的选用应与之相适应。
    六、单一的旋律，可以多次重复使用。拿我省摄制的连续剧《双桥的故事》主题歌的旋律来言，在该剧中多次的重复出现。即高兴的时候用，痛苦的时候用，成功的时候用，挫折的时候还用。主要在于音乐旋律很朴实、很单纯，而每次重复出现又不是同一乐器所演奏的重复，很容易为观众所接受，虽然多处出现，但观众不感到厌倦，反而感到亲切。这就是该剧导演将戏剧音乐恰到好处地运用得不同凡响的高明所在。
     总之，戏剧音乐和画面或动作一致时，可以加强场面、动作的感染力。当音乐和场面不一致或人物不语而有话外音时，这就是通常所见到的音（响）乐和画面动作内容逆向发展，音（响）乐与画面动作就会产生冲突，这种冲突在一定条件下对剧情也是一种加强。此类现象我们常在影视、戏剧中见到。如戏剧舞台上老年人回忆童年的情景，儿时的儿歌隐隐传来，就属于此类。
    对戏剧音乐的创作和运用，笔者认为要做到四化三点。即内容社会化、思想纯洁化、风格民族化、感情人格化；要个性多一点、角度小一点，风土人情味浓一点。此外还应掌握以情为重、以精为本、以新为路、以短为贵的原则。
    最后笔者提一个在导演时值得注意的问题，即当观众全部注意力在感受人物的情绪时，这时音（响）乐的介入必须十分慎重，不能台词、音响、音乐一起进入，否则会过于饱和，造成情感外溢。
    说到底，戏剧是综合艺术，作为导演应当调动一切手段，但是音乐与剧的内容、动作、情节配置上，必须从总体出发，必须注意各种因素的比例，否则就会费力不讨好，形成各种因素间的相互抵消。
以上所述，仅是笔者从事业余戏剧导演工作的肤浅认识和体会，不妥之处难免，竭诚得到专家同行的指正。

（本文首发于1996年江苏《剧影月报》3月刊“导演艺术征文”栏目。后被《中国剧本》选录章节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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