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秧水（散文）中国作家网2022.10.15

水乡溱潼

刮秧水
在七十年代初，我们每家每户都有自留地，我们这个地方按人口分自留地，每人一分地。计划经济时代，大部分农家粮食不够吃，种植好自家的自留地就非常重要。

自留地一般都靠近集体的田块，等集体插秧好后，每家每户就开始忙着栽插自家的自留地了。

麦子收好后，集体有牛耕田，我家人口多，自留地一大块，自家自留地要等集体耕种好后才有牛耕田。

耕牛的主人一般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农，他们使唤耕牛有丰富的经验，懂得每条牛的性格，牛耕田累了，就让牛休息一会儿，赶到有嫩草的地方让它们填饱肚子，耕牛也听他们的话，与主人配合也默契。年青人用牛性子急，恨不得牛在一个小时内就能耕地四五亩，牛累了，停一下休息，年青人看到后就挥舞着牛鞭抽打耕牛，牛挨疼干脆就不耕田了，有的牛脾气很大，不但不耕田了，还会回过头来要与使唤它的年青人角斗，这时候老农赶紧跑过来，唤住牛，老农来了，牛也听话，不与年轻人计较，这时候，老农就等牛儿休息一会儿再耕地。年青人看到老农用牛犁田很听话，也就不认为用牛耕田只要把犁梢扶好了那么简单，才知道用牛耕田也是个技术活儿，老农拿个大劳力的工分也就不再计较了。
每年麦场时候我和爸爸把家里的草木灰和猪粪挑到田里去，把沤制的河渣挑到田里施开，把田里的角落用大锹挖开，因为牛耕田耕不到角落。为我家自留地耕田的是一位顾姓老农，六十开外，个子不高，犁田很有经验，不但速度快，犁田质量也高。每次老农为我家耕耙好地，等抽水机抽水灌溉好再耙平，最后用长长的木概把田整平能插秧了才肯到我家吃饭。

招待老农的菜是一角钱五块的豆腐烧咸菜，一角钱一斤的小鱼儿，那时候猪肉七毛四一斤，我们农村人虽然自己也养猪子，可是还真的舍不得去买一斤猪肉招待老农。老农好酒，我爸爸请人买了两瓶粮食酒，一瓶只有二两五，能有半斤粮食酒就算不错了。
吃好中饭，我全家人就赶紧去插秧。秧苗插好后，过几天，秧田里的水没了，怎么办？集体的抽水机是不为自家的自留地抽水的，只有才沤田时集体才可以为各家各户抽水耕田插秧，秧苗插好后，集体就不允许私人用集体的抽水机抽水了。

自家的自留地秧苗没有水，只好等集体的大田抽水灌溉。集体田里有水了，各家各户就带着水桶，在靠近自己自留地的集体水田的地方围个水坝，把水坝内的烂泥用脚或用手扒掉，使得水深一些，水量容的多些，这些事情做好后就开始用水桶往自留地里刮水。水坝里的水没了就将水坝开个口子淌水，水不断的淌着就用水桶不断地刮着。我家的自留地大，每次都要刮个五百桶以上田里的水才有一寸高，因此，每次刮水我都要刮一千桶以上才能回家。

集体的水稻田很多，每天机工都要忙个不停，今天到河东抽水。明天就要到河西抽水灌溉，这样轮转过来就要好长时间。每次轮到靠近我家自留地集体大田灌溉的时候，我家人就赶紧拿着水桶在田头等着，等集体秧田里有水了就赶紧用水桶往自家的自留地里刮水。有时候集体在夜里到靠近我家秧田里抽水，我只好夜里去刮水，尽管有很多蚊虫、蚂蟥叮咬，浑身都是汗水，但为了不让秧苗晒枯，自己就不顾这些了。

水乡溱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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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溱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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