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第七章）为了保存

水乡溱潼

花蝴蝶

第七章

移福春和储艳蝶夫妇在粮库所装粮食已经半年多了，船需要上岸打晒油了。交通局在县城有修船厂，专门修理两个航运站的运输船。

移福春和储艳蝶把船撑到修理厂，先把船艄里的铺盖搬到岸上去，然后再往岸上搬行李和锅灶。

在县城修船厂不像农村里修船，先把船正反两面洗干净，然后拉上岸晒几天，把木头里的水分晒掉。在修船厂是把船拉上岸，木匠用锤子在船上敲，听到哪里有闷声就说明哪儿的木头腐烂了，需要弄掉换上新木头。每年夏季到修船厂来修船的船户比较多，因为每个航运站都有一百多条船，每年总有需要修理的船只。

修船的船户住在临时棚里，睡觉、煮饭、烧茶，聊天，是不怎么热的，因为修船厂上面搭了很大的凉棚，木匠就在凉棚里修船，晒不到太阳。

储艳蝶看到有的船户对木匠是非常的客气，不是送茶递烟，就是拉木匠到他们小棚子里喝酒。储艳蝶就想，这些船户为啥对木匠这么客气呢，因为修船的工钱和材料都是交通局给钱，船户自己是不掏一分钱的，即使船修理的质量不好，船漏了，就到船厂里来修，只要这些拿固定工资的木匠不嫌烦。

储艳蝶也没事做，因为还不成轮流到修理她家的船，有的是时间与这些同木匠很客气的船户套近乎。

“大嫂，你真忙啊，一天到晚的忙着招待木匠，不是送茶送汤，就是忙着把香烟点着了送到木匠师傅的嘴上，或者请木匠师傅到你们小棚子里喝酒，大嫂待这些木匠师傅这么好，好像船不是集体的船，倒像是您大嫂子自己家的船了。”

“大妹子，轮到你修船也要对待木匠师傅好，如果你们待他们好，你的船不管哪里有毛病，他们都会千方百计的给你找出来，你如果需要什么锅盖，小桌子，小凳子，或者你睡觉的船艄铺上的铺板，他们也会为你做好，假如你对这些木匠刻薄刁削，他们同你做活计就马马虎虎的，只给你修理小打小敲小洞，那些腐烂的，过不多长时间的大洞他们不修理，让你成天的在船上刮水，你找他们算账，他们只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在修船时不成找到这个腐烂的地方，让你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理由十足，你有什么话说，只有把船再拉到船厂里来再修呀，这样你就不划算了，你少装几趟货，损失就大了，假如你是装粮食的船损失就更大了，装粮食时，船上漏水，粮食潮了，粮库所的人肯定责怪你船漏了为啥还要装货，到时候你真的吃了哑巴药，有苦说不出。大妹子，我告诉你听的是真心话，这些木匠拿的市交通局的工资，修得好不好又不少他们的工资，你的船修不好，损失就大了，你说是不是？”

“谢谢大嫂子，我的船好几年不成上岸了，前舱有点漏，刮刮水就行了，因为现在装粮食，就不能有小缝隙进水了。”

“大妹子，你的船装粮食？我的船也装粮食。装粮食的船更要修理好，你自己多花一点钱是划算的，你如果小气，舍不得投资，吃亏的是你自己，不是这些木匠们。大妹子，你装粮食有多长时间了？”

“我们才装了半年的时间，一般是装的稻子，小麦和豆饼，大米面粉也只装过一次。”

“装粮食好啊，装粮食家里人就不愁吃了，我告诉你听呀，粮本上的数字你要买掉，不然人家就怀疑你装粮食偷粮，不偷粮食，粮本上的计划怎么一斤粮食也不买呢，粮本上的数字要全买掉，宁可船开到其他生地方把在粮库所买的粮卖掉。另外，在你修船时可以请木匠给你在中舱靠近你们睡觉地方的下面弄个口子和插销，装粮食后，行船在途中可以把插销拿掉，粮食就躺到你们睡的铺底下，押运的人他们根本想不到你这样做，他们无法发现。一个人不能心大，一次弄个几百斤不成问题，如果你心大，弄上个千把斤，就有麻烦了，因为你弄的超过了损耗数字，下货过磅时人家就晓得你偷得不少，人家就会报案，找你的麻烦了，粮食是不得装了，肯定还要吃官司了。人家不是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吗？装粮食的人家，哪个不弄点粮食自己吃，只是心大心小的区别。”大嫂把储艳蝶拉到不得人的地方轻声的对她说。

“大嫂，你人真好，把你晓得都告诉了我，我要好好的谢谢您。”

“谢我什么，我们都是为国家装粮食的，只要晓得怎样弄点粮食省得孩子挨饿就行了。大妹子，不与你谈家常了，我要赶紧买点菜烧饭了，有时间我们姐妹俩谈谈家常。”

轮到移福春和储艳蝶家修船了，几个木匠见到储艳蝶美得惊人，都庆幸自己有机会为这个美女能做点事。他们使出全身的解数给这个美女看看他们修船的技术。这几个木匠前段时间只顾忙活，也没有空看看来修船的船户的老婆长得咋样，储艳蝶也很少在木匠面前露面，轮到自己家修船了，与这些木匠们就天天零距离接触了。储艳蝶忙着烧茶，冷在一个大水桶里，在水桶旁的小凳子上放了一只搪瓷缸子。

“师傅，你们渴了自己舀茶喝，我要煮饭，不得功夫一个个送给你们喝。”

“大嫂子，（手艺人一般称结婚后的女子为大嫂子）我们哪个渴了自己舀茶喝，不要你烦神，你忙你的吧。”高个子木匠像个头儿，很客气的对储艳蝶说。

木匠师傅们为储艳蝶家修船真的是个个卖真心，敲船找漏洞，凿烂洞，刨木料，镶嵌麻丝油石灰，送钉等活做得很精细，不像为人家船户修船马马虎虎的。

储艳蝶叫移福春到商店去买几包中档烟经常发给木匠师傅们吃吃，以前手艺人给人家干活，主家把香烟拆开放在桌子上，留给手艺人自己拿着抽，这样的人家就是大方的了，一般的主人一天只发支把支烟给做活的手艺人吃，小气的人家，一支香烟也不给。现在人家找几个木匠或者瓦匠干个零头活计，都是每人一包烟，主家还偶尔再发几次香烟给师傅们抽。

中午吃饭，鱼肉上桌了，木匠师傅们也不像在其他船户家吃得那么侉，吃得很细俏，生怕自己在美女家吃饭吃得侉丢人，让自己心仪的美女瞧不起。不管哪一顿中饭，桌子上的鱼，木匠师傅们没有谁动筷子。储艳蝶说：“我们是修船，又不是做什么大事，桌子上的鱼你们应该动动筷子吧，难道我烧的鱼不好吃，你们才不吃的。”

“不是的，大嫂子，我们把鱼余下来，让你们更加发财。”大个子木匠师傅说。“

“师傅们，你们吃吧，我们船上人家不得这个讲究，发财还是发财，不得财发再格局也不得用，你们把鱼吃吃看，煮得不好吃，你们说说原因，怎样煮？需要放什么作料？”

“好吧，大嫂子自然是个不讲迷信的人，我们就来品尝品尝大嫂子她煮的鱼。”高个子木匠师傅说着带头动起筷子吃鱼。

“大嫂子，你煮的鱼再放点大椒，再放一点盐咸度就够到了，肯定好吃。”大个子木匠师傅说。

“你们不吃哪晓得我煮的鱼好吃不好吃？明天我煮鱼就放点大椒，再加点盐，明天你们吃吃看我煮的鱼咋样。”

“好啊，明天我们就不客气了，把你煮的鱼都吃掉。”白白净净的矮个子木匠师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