掼“麦把”

玉兔东升

“掼麦把”
王根林


提起“掼麦把”这一农活，这对当今五十岁以下的农村人来说，是个陌生的活计，那曾经用于掼把的“撬子”也许更是成为稀奇之物了。
而在众多的农活中，我惟一惧怕的就是“掼麦把”，那麦芒钻进衣领后的挠痒难耐，让你半天都不得消停。正是因为不喜欢，反而对它的印象最深。
时光还得追溯到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买布凭票，上工吹哨，娱乐靠跳(“忠”字舞)，天天口号”。农村里住瓦房的凤毛麟角，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草房。正是由于草房多的因素，小麦桔杆便成为盖房的主要原料。当年，每个生产队都有相当比例的小麦田，麦子收割后，只有人工用手掼把脱粒，才能保证其桔杆的整齐，也只有桔杆的整齐，才能用于草房的修盖。
掼把，一般都是在下午或第二天起早进行，因为这期间太阳光不强烈，麦芒的硬度也有所减弱，即使它钻到衣内也不会太让人感到奇痒无比。掼把的地点大都是在晒场上，一般是两人一组，也有三人一组的，就着一只碌碡，相互交替着抡掼。也有的是合着一爿石磨盘轮番进行掼着。由于麦桔杆空心且体积膨松，往往两只手圈力范围有限，为了提高效率，人们便制作出了掼把的“撬子”(也有称“靠子”的)。“撬子”一般用长约25公分，直径3公分的杂木棍纵向对半剖开，在其上端三分之一处钻两小孔，穿入75公分长的细麻绳，两根绳平行长35公分左右。这样，将“撬子”先分别抓在两手上，再将绳子往麦把上一摁，两撬板一合一靠，一束不小的麦把就被牢牢束住了，此时只要一手抓住麦杆根部，另一手抓紧撬板，就可随心所欲地掼将起来了。这样做，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掼好的麦草桔杆，还不能直接用于盖房，还得经历“删草”的工序。将生产队耙田的耙，反过来搁置至齐腰的高度，两手抓住掼好后的麦桔杆上部，在耙齿上由前向后捺上几次，这样，就将桔杆中较短的桔杆和杂叶删除，以留下较为整齐洁净的桔杆捆好备用。
随着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小麦桔杆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光，遍布城乡的楼宇早已替代了濒临绝迹的草房，而当年掼把的“撬子”也很难寻觅踪迹，戴草帽系毛巾掼把的镜头更是难以再现了。而“掼麦把”这一农活，却在我心中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本文曾载《泰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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